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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日的老屋

   日期:2025-05-30     浏览:15    评论:0    
核心提示:  从出生,到17岁进城,我一直住在乡村那老屋里,一天也没有离开过。最为难忘的是冬日,尤其是腊七腊八冻死寒鸦的日子。  老屋在村里称得上是最好的房子。房子坐西朝东,总共五间,正儿八经的五间大瓦房,一水的青砖青瓦,前出廊子后出刹。村里人说,我家连地主闫西五家的房子也比不了。这房子,是上百年前太爷置办的,
   从出生,到17岁进城,我一直住在乡村那老屋里,一天也没有离开过。最为难忘的是冬日,尤其是“腊七腊八冻死寒鸦”的日子。
  老屋在村里称得上是最好的房子。房子坐西朝东,总共五间,正儿八经的五间大瓦房,一水的青砖青瓦,前出廊子后出刹。村里人说,我家连地主闫西五家的房子也比不了。这房子,是上百年前太爷置办的,他是晚清的文官,但到了我这一辈,房子已经破败的不像样子,后房檐透风,前墙因为有些倾斜,窗户被扭曲的不像样子。凛冽的寒风,会钻进了老屋每一个缝隙。
  每年入冬前,母亲总要买点高粱纸,打点浆糊,糊上一遍。即使如此。也四处透风。
  这五间破败的大瓦房,不是我们一家住,而是两家住。另外一家,是我的亲叔叔一家。一家两间半房。两家出来进去都走堂屋。左边是叔叔家,右边是我们家。每家虽然是两间半,实际上是两间,中间的堂屋各占一半,只能走人,还有,一边一个锅台。叔叔家实际只是一间,紧南边那间,是通向后院的走道,里面停放的是奶奶的寿材。我们家,是实实在在的两间,通开的。
  我记事起,两间连在一起的火炕中间,有一道陈旧的糊纸的隔扇,隔扇里面,是奶奶和姐姐睡的。我和母亲,还有两个妹妹则睡在外面的炕上。父亲,是我离开乡下进城的前两年因肺结核去世了。他在世时,在饲养处喂牲口,极少回家住。
  每到冬天,尤其是进了腊月天后,进老屋就如同进了冰窖,那股子冷劲直往骨头缝里钻。
  最冷的三九天,村子里大大小小的河沟都冻的崩崩硬。那时候,没有温度计,也没有天气预报,就知道特别冷。每年冬天,村东头大坑的冰面上,都有冻死的鸟儿粘在上面。扣下来,拿回家在灶火坑里烤吃,可香呢!
  每年,最冷的时候,母亲才会升起炉子。蓝色和红色融合的火苗突突的往上冒,但在偌大的屋子里也显得有气无力,感觉不到有多温暖。每天早起,母亲倒尿盆,里面的尿都会结上一层淡黄色的冰茬,可见屋子里明显是低于零度的。
  深秋后,生产队分大白菜。一入冬,母亲就会把晒在房檐下的大白菜请进了里屋,一层大白菜,一层棒秸棍,码放在姐姐睡的里屋墙边处。但年年,一到三九天,那大白菜就会受到冻害,白色变成了枯萎的黄色,甚至被冻的淌出水来。这样的白菜,肯定是不好吃的,但一家人照吃不误。不然吃什么菜呢?总不能一天到晚啃老咸菜吧?
  冷,像无形银灰色黏湿的蛛丝,在老屋里织成一片看不见的冰网,好像还在往外延伸,网住了整个冬的村子。
  我印象最冷的一年,早上起来,一下地,就见一只小耗子被冻死在屋地上。看到这场景,我的牙齿会开始“咯咯”的打架。
  即使那么冷,我印象中那会儿没有一年是不快活的。每天,母亲没等我起,她已经把我冰凉的棉裤棉袄放在火炉上烘笼烘热,什么时候起,她会把穿的戴的放在我的被子旁。
  每天早上,躺在被窝里,我最爱听母亲在外面忙碌的声音。而这种声音,无一不是做母亲的付出。先是听到她开门声,吱拗两声,便知道她出门了。没有一会儿,就听见哗啦哗啦的声音,由远而近,那是她抱棒秸回屋做饭刮地摩擦的声音。下雪了,外面皑皑的白雪把窗户映得亮堂堂的。她打开堂屋的门,先会在院子里扫出一条道来。刷刷的,很有节奏声。然后,再去院子外面抱一堆做饭的棒秸,把雪抖落干净再进屋。
  棒子渣粥一年四季是不变的。牛奶别说喝,就是听说也没有听说过。粥熬熟了的时候,粥锅里会泛起一层亮光的油乎乎黏膜,袅袅升腾的水蒸气会飘逸出一股玉米的香味,这种香味会透过大大小小的缝隙飘进屋子里,这会儿,我会不停的嘬吸。到现在,我还喜欢闻那种来自青纱帐特有的玉米粥的味道。
  粥熟了,炕也热了,暖暖乎乎的,舒坦极了,真想躺上一天也不起身。
  粥熟了之后,母亲会到院里靠北墙的鸡窝,把五六只下蛋鸡逐一的摸摸鸡屁股。看今天有蛋,她会露出满口黄牙(她是在有硫磺的温泉小镇长大的)的笑脸。有时,她还会兴奋的流出口水,好像中了大奖似的。其实,头天晚上,鸡进窝时,母亲已经摸过鸡屁股。不放心,早上再摸一遍,心里踏实。也难怪,一家人打油买盐,几乎全靠扣鸡屁股。她摸完,打开鸡窝门,就听见憋了一夜的鸡,撒着欢的往出跑。
  鸡出窝了,我也躺不住了。冬日,不上学时,每天最开心的是出屋和小伙伴玩弹球。寒风,即便像刀子一样刮脸,也在所不惜。说也神了,每回一穿小大衣,我就不会输,发小们都说:就怕小牛子(乳名)穿小大衣,准赢球。哈哈。双手冻的生疼,肿的跟小窝头,可那时候也不觉得疼。赢的球,我会放到一个铁盒里。家里没人时,会登被子,放到破了口子的顶棚里,藏起来,生怕人发现。
  院子里,有一棵大杏树。春来了,它用细腻的色彩描着大地的变化。杏树枝头花蕾一吐红蕊,老屋就开始暖和了。
  老屋,二十多年前我已经拆除重盖。但冬日老屋的情景依然在我的脑海里存在着。它是寒冷破旧的,也是温暖欢快的。这种感觉,是不会褪去的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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